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乱世中人

乱世中人

人在临死的时候会看到自己的回忆吗?

还是儿童的义清一直质疑着母亲的话语。生在战国乱世中,生在一个贫困村庄中穷苦家庭的他,经常连续几天挨饿,经常吃土充饥的他,从小时候开始就明白了人性的残酷。

10岁那年,躲在自家竹笼瑟瑟发抖的他,透过竹笼的裂缝亲眼看着自己的残疾的母亲被邻居残忍的杀害,只为抢夺足够一天的粮食。

“可恶,这废物家子怎么这么穷。”

“等等,你看那竹笼里好像有东西。”

“这垃圾房子还有什么破东西?”

他被邻居发现了,仍然有被卖掉的价值的他苟延残喘着。起初,他想和母亲一起就这样死去,但他的肚子是饿的,他整个人是饿的。处于这样穷苦家庭的人永远无法抵御食物的诱惑。

他哭了,最后一次哭了。

在他被发现的第3天,他忍着恶心,不,他已经完全感觉不到恶心了。他的精神已经麻木,他的思想沦入腐朽,身为弱者的他从来就没有抵御饥饿的资格,他没有感觉、没有悲伤、甚至连一丝丝的内疚都没有,他就这样吞食了母亲腐烂的、散发着恶臭的血肉。

2天后,一队强盗进入了村子,没有任何预兆的开始进行烧杀抢掠,包括邻居在内的没有价值的村民们都被强盗送入了往生极乐之所,而与他同龄的小孩和有生育能力的女人连前往地狱的资格都没有。

3天后,义清逃了出来,准确来说,也不能算是逃吧。从他吞食母亲的血肉开始,他就再也没有了逃跑的想法,他只是在一队强盗被另一队强盗吞食后,被残酷的遗忘在荒郊野岭而已。

(我连活着的价值都没有了。)他无神的想着。正值冬季,天空中飘落的雪花一点点将他掩埋,将这个可怜的灵魂掩埋。

眼泪,也没法流出了。

即将死亡的他,没有任何回忆。

(在哪?地狱吗?)被这个乱世所抛弃的他,已经没有任何对于往生极乐的期望了,对于他而言,最大的幸运就是死亡。

很不幸的是,他仍然活着。

“喂喂,你醒了吗?醒了就快起来陪我玩啊。”

这是刚刚睁开眼睛的义清听到的第一句话。话语中带有义清所从来没有的朝气与活力。眼前的小孩大概4、5岁的模样,身上穿着华丽的蓝色和服,留着一头拖在地上的黑发,稚嫩白净的脸上带着淡淡的腮红,眼睛闪烁着好奇、欢快的目光。

但最让义清注意的是小孩充满阳光、善良和幸福的微笑,简直……简直让义清有想杀死他的冲动。

“……为……你…能…快乐。”(为什么你能这么快乐啊?!)尽管义清想直接怒吼出来,但他滴水未进的喉咙阻止了他的充满杀意的话语。

“‘为你能快乐’是什么意思?你是想陪我玩吗?对吧!”

“……你……”

面对着误解自己意思的小孩,以及那纯真的话语,义清心中对他的愤恨急剧增加着。

(凭什么我要吞食爸爸妈妈的血肉苟延残喘,而你却可以无忧无虑!)这样想的义清忍不住的伸出自己干枯的双手,试图以微弱的力气去掐死眼前的小孩。(去死吧!)

他双手伸到了能够着小孩衣袖的距离,但这已经耗尽他全部力气,他已经太久没有补充食物了。

“你果然想要陪我玩呢,起来吧,我们一起出去玩。”

说着,小孩拉住了义清的双手,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把义清拉了起来。就在小孩松开手的一瞬间,虚弱的义清又倒下了。

“诶诶诶?你不会走路吗?”

(要是我有走路的力气的话,你早就死了。)

纯真的小孩当然不会得知义清的想法,他再次拉住义清的手准备把他给拉起来。

“放开手吧,十兵卫。”不知是不是义清感觉错误,严肃的声音传来的一瞬间小孩就立刻放开了他。

义清沿着声音的来源望去,说话的人被紫黑色衣服几乎包裹住全身,除了眼睛和嘴巴,腰部系着各种各样的道具,眼神里带着丝丝怜爱与威严。

“可是我想玩啊,绍巴和勘十郎又不在。”

“那你自己玩去,别来打扰他。”

“.…..你这个笨眼大青蛙真坏。再也不理你了。”

面对着留下“狠话”离开的十兵卫,身穿紫黑衣服的人也只能无奈苦笑。

“你的眼神很危险啊。少年。”

突然收起笑容的紫黑衣服人以带着能把义清穿透的杀意警告着。

“.…..”义清以沉默回应着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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